第2章：故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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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千年前，地球上爆发了显生宙第二次生物大灭绝。
那一场浩劫，使地球人口从过去的七十多亿，锐减到不足两亿。即便幸存下来的人们花费了千年的时间来重建家园，地球文明也不过恢复了灾难爆发以前的十之一二。最近几十年又战祸不断，大片土地沦为焦土。
元业九年，老皇帝杨显楚驾崩，他的第四个儿子杨明超终于如愿以偿，君临天下。
杨明超此人，生性残暴，又喜好女色。在他尚且是皇子的时候，趁着父皇病重的一段日子，就曾经肆无忌惮的淫乱后宫，甚至将皇帝的宠妃董婉儿当做奴隶圈养了起来，没日没夜的供他享用。
登基以后，杨明超丝毫没有收敛，反倒变本加厉。自元业九年开始，到启明二年，帝宫被扩大了十多倍，宫中佳丽也从过去的三千人暴增到四五万。
启明四年，关中大旱，粮食颗粒无收，饥民遍地。朝廷的日子越来越艰难，一些官员异想天开，提出打井抗旱的做法。结果底下的人贪污受贿挪用公款，激起了民变。最初，民夫们不过是小打小闹，要向官府讨一个说法。然而朝廷并没有惩处那些贪官污吏，反而派遣北林王董歌霆前去镇压。
董歌霆此人素有野心，早就跟朝廷面和心不和。尤其妹妹被杨明超糟践以后，对朝廷的怨念日益深重。他前脚刚踏出皇城，立马就倒戈相向，竖起了义旗。
北林军一路高歌猛进，没用多久，便攻入了东都。当日傍晚，杨明超自缢于铜雀台。
攻占都城以后，董歌霆完全没有约束自己的部下。士兵们胡作非为，烧杀奸淫，无恶不作。短短数日，这座千年古都就成了废墟。
半个月后，董歌霆采纳丞相汪信的建议，创立北国，以古城北林作为皇都。
北林王朝创建初期，天下四分五裂，各地诸侯豪强拥兵自重，军阀混战此起彼伏，百姓的日子依旧苦不堪言。可是董歌霆却胸无大志，做了皇帝，便情愿偏安一隅，过着左拥右抱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。
身为董歌霆的结拜义兄，孙传箐不止一次冒死谏言。让他整顿吏治轻徭薄赋开恩于民，做一位有德行的好皇帝。谁知道董歌霆居然听信了小人的谗言，反把孙传箐软禁了起来。孙传箐自知难逃一死，遂将孙家唯一的血脉托付给侍卫宗烈，让他连夜潜逃出城。
离开北林以后，宗烈带着小主人来到了乞怜山，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。
这些年，爷爷对此毫无提及，孙竹樱一直被蒙在鼓里。若不是从爷爷的手札中窥得一些来龙去脉，估计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晓自己的身世。
爷爷常说，他们孙家自始至终都生活在乞怜山下，世世代代皆为草民，千百年来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。可是他老人家撒谎了，他根本不姓孙，真正的孙家是北林第一世家，孙家祖辈尽皆英豪，孙家后人无一不是杰出的武将。
孙传箐戎马一生，曾为北林王朝的创建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过汗马功劳，到头来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。这个仇，身为一介外人，宗烈可以忘掉。但是作为孙家最后的幸存者，孙竹樱绝对不能忘！
来到神柜前，孙竹樱踮起脚尖，准备将油灯拿到手中。这时火苗突然间变得飘忽不定，似有熄灭的趋势。外面没有刮风，他自己也将呼吸压抑的特别微妙，不可能会给火苗的燃烧带来一丝一毫的影响。以为是自己过于唐突冒犯了神明，他赶紧撒手，往后退开半步，毕恭毕敬的鞠躬赔罪。
作揖完毕，火苗果然不再晃动。孙竹樱舒了一口气，取来灯盏，打算点燃引灵灯。结果神火刚一触碰到发丝做成的灯芯，立马将其烧的一干二净。
点灯失败，孙竹樱情不自禁的愣住了。
自神灯老人开山立派以来，点灯人这个行业里就有个一成不变的规矩。不管给谁点灯，只允许点一次。失败了，不可以重新再来。
虽然孙竹樱至今没有入行，算不得一名真正的点灯人。可他跟着爷爷学了这么久，好歹是个半吊子，无论如何也应该遵循行规。况且爷爷他老人家替别人点了一辈子的灯，始终恪尽职守，总不能临到终了，却在自己身上坏了规矩！
子时已过，暴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趋势，反而越下越大。屋里挖的沁水沟很快都积满了水，假若再不及时处理的话，恐怕要不了多久，整间屋子就会跟门前的道场一样，变成一片汪洋。
孙竹樱回过神来瞧了瞧爷爷的脸色，觉得他老人家还能再撑一会，于是去拿水瓢，开始舀沁水沟里的积水。第一桶水刚泼出门去，一阵阴风突然扑灭了神柜上的灯盏。顷刻间，堂屋内变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儿，摸索着走到神柜前。抽屉里有备用的火柴，划亮以后，他稍稍愣了一会儿，方才引燃油灯。微弱的光芒笼罩着周围一小片，许多地方都看不真切。特别是靠近大门口，总感觉那里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！
“是谁？谁在那儿？”
孙竹樱的眼睛好像蒙着一层薄纱，不管怎么聚集视线，总也分辨不清站在门口的是谁。但他很清楚，那是一个人，绝不可能是妖魔鬼怪。
“你不说话，我可过来了！”
谨慎起见，打完招呼，孙竹樱又小等了片刻。然而对方还是不愿吭声，他这便端起油灯，斗胆朝大门口走了过来。边走，他还一面死死的盯着那道模糊的人影，生怕稍不留神那家伙就消失了。
刚开始，一切都很正常。可是随着距离的逐步靠近，他渐渐能够感受到一股明显的排斥力。就好像跟前出现了一道道湍急的水流，阻挡着他前进的道路。而且他越想趟过这些急流，受到的阻力就越强大，以至于最后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。
无奈之下，孙竹樱只好放弃。当他完全卸掉腿上的力道时，又莫名其妙的发现，自己居然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动。刚才的一切，仿佛只是心理阴影在作祟。他正觉得奇怪，抬头一看，门口的人影竟然不见了！
轰隆！
天空中，一道诡异的弧光在云层里穿梭而过，恍若蛟龙翻身。闪电乍起，滚滚惊雷不绝于耳。
狂风大作，屋前的老槐树剧烈的摇摆起来，枝丫时不时发出爆裂的声响。
嘭！
又是一道霹雳，在距此不远的乞怜山正上方炸开。紧随其后，一阵可怕的悲鸣声顺着平坦的山谷向四周蔓延。声波所及之处，时空忽然间静止了。豆大的雨点悬浮在半空中，密密麻麻的，组成了一张巨网。
孙竹樱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怪异的现象，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前。道场中间的石磙早已被雨水所淹没，只露出一块不起眼的红石头。
咕咚！咕咚！
附近传来了细微的踏水声！
他仔细的听了听，这才发现门口的水面上泛起了波纹。那些波纹很有规律，一圈一圈的朝外蔓延。仿佛刚有什么人踏水而去，留下了一道似有若无的虚影。
虚影中残存着一股熟悉的味道，有点像是爷爷身上偶尔会散发出来的绵延厚重的气息，却又霸道无比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孙竹樱很怀念这种让自己十分压抑，又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的奇特感触。他准备追寻出去，可就在迈出步伐的那一刻，眼前忽然变得光华四溢。灼目的七彩光芒将他笼罩其中，一波又一波火热的温度肆无忌惮的轰击着他的感官乃至灵魂，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，最后两眼一白晕厥过去。
也不知过去多久，等他再无力的睁开双眼，所看到的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，而他正是身处这片黑暗的中心。
这个世界没有空气，呼吸异常困难。孙竹樱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，一头栽倒在地上，动弹不得。
就在他奄奄一息，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，一双手忽然间与他十指紧扣。
那双手很有力度，也非常的暖和，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。迷迷糊糊之中，他看到身旁屈膝坐着一个人。那人有一双金色的眼睛，在黑暗里特别的闪亮。至于对方的容貌，怎么也看不清楚。
但孙竹樱可以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一股慈爱，仿佛是母亲那无微不至的关怀。
静静地盯着对方注视了良久，孙竹樱终于没了气力，豁然撒开了紧扣的十指。手背落地的一刹那，他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挤出一颗浑然的泪珠。在金光的映衬之下，小巧玲珑的泪珠里，隐约显现出一个女人天真浪漫的笑容。
这一刻，孙竹樱也笑了。
他合上眼睛，打算欣然离去，却陡然间感受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，意识又立马清醒了过来。撑开眼皮，他清楚地看到，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爷爷。此时他老人家已经完全没了呼吸，不过，爷爷临走的那一秒是笑着的。
孙竹樱明白，自己方才所见的一切都是爷爷送给他的记忆，他老人家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，将他们爷孙二人的意识做了短暂的交换。通过爷爷的能力，孙竹樱恍若看到了自己的未来。
爷爷到临终之前盼望着见上最后一面的人，无疑是幻象中出现的那个女人，她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。哪怕孙竹樱没能看清楚她的样子，可他知道对方一定长得很美，而且绝对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好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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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业九年，老皇帝杨显楚驾崩，他的第四个儿子杨明超终于如愿以偿，君临天下。
杨明超此人，生性残暴，又喜好女色。在他尚且是皇子的时候，趁着父皇病重的一段日子，就曾经肆无忌惮的淫乱后宫，甚至将皇帝的宠妃董婉儿当做奴隶圈养了起来，没日没夜的供他享用。
登基以后，杨明超丝毫没有收敛，反倒变本加厉。自元业九年开始，到启明二年，帝宫被扩大了十多倍，宫中佳丽也从过去的三千人暴增到四五万。
启明四年，关中大旱，粮食颗粒无收，饥民遍地。朝廷的日子越来越艰难，一些官员异想天开，提出打井抗旱的做法。结果底下的人贪污受贿挪用公款，激起了民变。最初，民夫们不过是小打小闹，要向官府讨一个说法。然而朝廷并没有惩处那些贪官污吏，反而派遣北林王董歌霆前去镇压。
董歌霆此人素有野心，早就跟朝廷面和心不和。尤其妹妹被杨明超糟践以后，对朝廷的怨念日益深重。他前脚刚踏出皇城，立马就倒戈相向，竖起了义旗。
北林军一路高歌猛进，没用多久，便攻入了东都。当日傍晚，杨明超自缢于铜雀台。
攻占都城以后，董歌霆完全没有约束自己的部下。士兵们胡作非为，烧杀奸淫，无恶不作。短短数日，这座千年古都就成了废墟。
半个月后，董歌霆采纳丞相汪信的建议，创立北国，以古城北林作为皇都。
北林王朝创建初期，天下四分五裂，各地诸侯豪强拥兵自重，军阀混战此起彼伏，百姓的日子依旧苦不堪言。可是董歌霆却胸无大志，做了皇帝，便情愿偏安一隅，过着左拥右抱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。
身为董歌霆的结拜义兄，孙传箐不止一次冒死谏言。让他整顿吏治轻徭薄赋开恩于民，做一位有德行的好皇帝。谁知道董歌霆居然听信了小人的谗言，反把孙传箐软禁了起来。孙传箐自知难逃一死，遂将孙家唯一的血脉托付给侍卫宗烈，让他连夜潜逃出城。
离开北林以后，宗烈带着小主人来到了乞怜山，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。
这些年，爷爷对此毫无提及，孙竹樱一直被蒙在鼓里。若不是从爷爷的手札中窥得一些来龙去脉，估计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晓自己的身世。
爷爷常说，他们孙家自始至终都生活在乞怜山下，世世代代皆为草民，千百年来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。可是他老人家撒谎了，他根本不姓孙，真正的孙家是北林第一世家，孙家祖辈尽皆英豪，孙家后人无一不是杰出的武将。
孙传箐戎马一生，曾为北林王朝的创建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过汗马功劳，到头来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。这个仇，身为一介外人，宗烈可以忘掉。但是作为孙家最后的幸存者，孙竹樱绝对不能忘！
来到神柜前，孙竹樱踮起脚尖，准备将油灯拿到手中。这时火苗突然间变得飘忽不定，似有熄灭的趋势。外面没有刮风，他自己也将呼吸压抑的特别微妙，不可能会给火苗的燃烧带来一丝一毫的影响。以为是自己过于唐突冒犯了神明，他赶紧撒手，往后退开半步，毕恭毕敬的鞠躬赔罪。
作揖完毕，火苗果然不再晃动。孙竹樱舒了一口气，取来灯盏，打算点燃引灵灯。结果神火刚一触碰到发丝做成的灯芯，立马将其烧的一干二净。
点灯失败，孙竹樱情不自禁的愣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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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孙竹樱至今没有入行，算不得一名真正的点灯人。可他跟着爷爷学了这么久，好歹是个半吊子，无论如何也应该遵循行规。况且爷爷他老人家替别人点了一辈子的灯，始终恪尽职守，总不能临到终了，却在自己身上坏了规矩！
子时已过，暴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趋势，反而越下越大。屋里挖的沁水沟很快都积满了水，假若再不及时处理的话，恐怕要不了多久，整间屋子就会跟门前的道场一样，变成一片汪洋。
孙竹樱回过神来瞧了瞧爷爷的脸色，觉得他老人家还能再撑一会，于是去拿水瓢，开始舀沁水沟里的积水。第一桶水刚泼出门去，一阵阴风突然扑灭了神柜上的灯盏。顷刻间，堂屋内变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儿，摸索着走到神柜前。抽屉里有备用的火柴，划亮以后，他稍稍愣了一会儿，方才引燃油灯。微弱的光芒笼罩着周围一小片，许多地方都看不真切。特别是靠近大门口，总感觉那里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！
“是谁？谁在那儿？”
孙竹樱的眼睛好像蒙着一层薄纱，不管怎么聚集视线，总也分辨不清站在门口的是谁。但他很清楚，那是一个人，绝不可能是妖魔鬼怪。
“你不说话，我可过来了！”
谨慎起见，打完招呼，孙竹樱又小等了片刻。然而对方还是不愿吭声，他这便端起油灯，斗胆朝大门口走了过来。边走，他还一面死死的盯着那道模糊的人影，生怕稍不留神那家伙就消失了。
刚开始，一切都很正常。可是随着距离的逐步靠近，他渐渐能够感受到一股明显的排斥力。就好像跟前出现了一道道湍急的水流，阻挡着他前进的道路。而且他越想趟过这些急流，受到的阻力就越强大，以至于最后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。
无奈之下，孙竹樱只好放弃。当他完全卸掉腿上的力道时，又莫名其妙的发现，自己居然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动。刚才的一切，仿佛只是心理阴影在作祟。他正觉得奇怪，抬头一看，门口的人影竟然不见了！
轰隆！
天空中，一道诡异的弧光在云层里穿梭而过，恍若蛟龙翻身。闪电乍起，滚滚惊雷不绝于耳。
狂风大作，屋前的老槐树剧烈的摇摆起来，枝丫时不时发出爆裂的声响。
嘭！
又是一道霹雳，在距此不远的乞怜山正上方炸开。紧随其后，一阵可怕的悲鸣声顺着平坦的山谷向四周蔓延。声波所及之处，时空忽然间静止了。豆大的雨点悬浮在半空中，密密麻麻的，组成了一张巨网。
孙竹樱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怪异的现象，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前。道场中间的石磙早已被雨水所淹没，只露出一块不起眼的红石头。
咕咚！咕咚！
附近传来了细微的踏水声！
他仔细的听了听，这才发现门口的水面上泛起了波纹。那些波纹很有规律，一圈一圈的朝外蔓延。仿佛刚有什么人踏水而去，留下了一道似有若无的虚影。
虚影中残存着一股熟悉的味道，有点像是爷爷身上偶尔会散发出来的绵延厚重的气息，却又霸道无比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孙竹樱很怀念这种让自己十分压抑，又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的奇特感触。他准备追寻出去，可就在迈出步伐的那一刻，眼前忽然变得光华四溢。灼目的七彩光芒将他笼罩其中，一波又一波火热的温度肆无忌惮的轰击着他的感官乃至灵魂，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，最后两眼一白晕厥过去。
也不知过去多久，等他再无力的睁开双眼，所看到的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，而他正是身处这片黑暗的中心。
这个世界没有空气，呼吸异常困难。孙竹樱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，一头栽倒在地上，动弹不得。
就在他奄奄一息，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，一双手忽然间与他十指紧扣。
那双手很有力度，也非常的暖和，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。迷迷糊糊之中，他看到身旁屈膝坐着一个人。那人有一双金色的眼睛，在黑暗里特别的闪亮。至于对方的容貌，怎么也看不清楚。
但孙竹樱可以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一股慈爱，仿佛是母亲那无微不至的关怀。
静静地盯着对方注视了良久，孙竹樱终于没了气力，豁然撒开了紧扣的十指。手背落地的一刹那，他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挤出一颗浑然的泪珠。在金光的映衬之下，小巧玲珑的泪珠里，隐约显现出一个女人天真浪漫的笑容。
这一刻，孙竹樱也笑了。
他合上眼睛，打算欣然离去，却陡然间感受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，意识又立马清醒了过来。撑开眼皮，他清楚地看到，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爷爷。此时他老人家已经完全没了呼吸，不过，爷爷临走的那一秒是笑着的。
孙竹樱明白，自己方才所见的一切都是爷爷送给他的记忆，他老人家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，将他们爷孙二人的意识做了短暂的交换。通过爷爷的能力，孙竹樱恍若看到了自己的未来。
爷爷到临终之前盼望着见上最后一面的人，无疑是幻象中出现的那个女人，她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。哪怕孙竹樱没能看清楚她的样子，可他知道对方一定长得很美，而且绝对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好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