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恩威并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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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日跌落西天，苍山溅起彩霞。
三品云麾将军李青霖坐在如巨象般高大威猛的吞炎兽上，率领五万背嵬军徐徐向白玉城靠拢。
大乾王朝乃是水德天下，水属黑，乾帝便以黑布局天下，所以五万背嵬军皆黑甲披身，黑盔遮面，行进间，如飓风席卷原野，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野性肃杀之气。
此刻，几名斥候不断在军队中穿行，送上情报。
看着斥候送来的情报，李青霖脸上无悲无喜，心中却溅起了阵阵涟漪。
弹丸之地，竟可阻挡耶律部族先锋营六日，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，之所以迟迟不增援，就是想让耶律部族先锋营先攻克几个小城池，不但令其损失一些兵力，而且会滋生其傲慢之气，到那时自己再出兵，一举歼之。
哪曾想白玉城竟如铁桶般牢固，屹立不倒，秦镇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，能让威名赫赫的耶律部族先锋营止步于此。
李青霖知道，自己再不去支援，对朝廷和白玉城军民都无法交代，一想到这份泼天大功竟白白便宜了秦镇南，李青霖又心有不甘。
幸亏刚刚斥候送来一封情报，让李青霖心头一喜，以此，足可以挟制秦镇南，令其甘愿为自己所用。
李青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，对一名都尉肃声道：“加速前行，驰援白玉城！”
“诺！”都尉恭声道。
片刻后，五万背嵬军仿佛是一条黑色长龙，延绵数里，向白玉城快速挺进。
城主府，书房。
秦镇南负手而立，看着斥候传来的消息，眼角露出激动之芒。
六天鏖战，白玉城将士和百姓都付出了太多太多，如今，云麾将军率领五万背嵬军即将从东门进城，这也就预示着白玉城再无破城之危。
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，秦镇南脸上掠过一抹笑容。
令他更加欣慰的是儿子秦牧，在紧要关头救了白玉城，给了他莫大的惊喜。
对，还有惊吓……
”但使玉城飞将在，不教胡马度阴山。“秦镇南喃喃自语，脸上闪过一丝笑意。
一想到刚才秦川的描述，秦牧在南门城楼上举刀高喝的壮举，不禁莞尔，也不知这小子从哪学了这么一句四不像的话，关键时刻喊了出来倒是很唬人，极大的鼓舞了人心。
哎！
这个逆子，不但会隐藏修为，连老子都瞒住了，而且还很会装逼，倒是有点我年轻时的风范……
秦镇南嘴角掠过一抹笑容。
蓦然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神色一变，暗叫一声不好，连忙唤来影卫，命影卫去寻秦牧。
影卫离去后，秦镇南面露凝重之色，在房间内来回踱步。
“二公子万岁，万岁，万万岁……”
百姓口中的二公子万岁，原本是为了彰显对秦牧的敬仰之情，可惜，没有帝王之姿，谁敢山呼万岁？
欲带皇冠，必承其重，万岁之称，这岂是我儿能背负的起的，此事若是流传出去，他性命危矣。
“来人，立即唤秦牧来书房！”秦镇南对门口的影卫命令道。
……
秦牧刚刚从老祖母处出来，在半路上忽然被影卫拦截，让他立刻去城主书房。
秦牧应了一声，准备回梧桐小院换一身干净的衣服，却被影卫阻拦，他苦笑一声，只能跟随影卫去见自己这位便宜老爹。
父子二人刚一见面，秦镇南立即从案牍上拿出一封信笺交给秦牧，令其马上前往夏平，亲手把信笺交给府主张右俭。
看着一脸凝重的秦镇南，秦牧面露疑惑之色。
便宜老爹难道是让自己去求援？
可刚刚听秦赢说朝廷大军已经在路上了，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白玉城，夏平与白玉城之间相距甚远，远水解不了近渴，去夏平求援似乎没多大用处。
相反，留下来，还能尽一份力。
一封信笺，斥候和影卫都可以去，为何要派自己去？
况且，自己对道路又不熟……
秦镇南能执掌一城，而且打理的井井有条，手段自然高明，秦牧本不想多言，可是事关白玉城和秦家安危，他不能不问个明白。
见秦牧发问，秦镇南冷着脸沉默不语，一再命令秦牧快些收拾行装，不得耽搁，立即前往。
秦镇南不说明原因，秦牧自然不肯离去。
双方再次较劲，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，最终，秦镇南拗不过秦牧，恨声骂了一句逆子，命其滚蛋，父子二人不欢而散。
秦牧回到梧桐小院，躺在藤椅上，一阵懵神，以自己为人处世之道，怎么就和便宜老爹搞不到一起去呢？
做人失败啊！
李青霖的到来，令秦镇南悲喜交集。
耶律部族先锋营如潮水般退去，城池保住了，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三千黑甲军死伤殆尽，白玉城青壮多半沦为炮灰，一念及此，悲痛不已。
白玉城若想恢复到原来的繁盛，没有十年以上根本做不到。
据秦镇南探知，以五万背嵬军的速度，本可以提前两日到达，可李青霖却故意拖延，放慢脚步，导致白玉城伤亡惨重，这份恨却只能埋在心里。
秦府议事厅，李青霖当众夸赞了白玉城诸位将士守城有功后，便令众人退去，与秦镇南单独攀谈，闲聊几句后，他向秦镇南伸出橄榄枝。
秦镇南不置可否。
李青霖开始施展手段。
恩威并重。
恩！
杀胡虏上万，官位必然升迁。
威！
秦牧被百姓山呼万岁，形同谋逆，秦家满门皆斩。
虽然李青霖话语隐晦，但秦镇南却听的明白，对方是三皇子的心腹，秦家所投，并非他李青霖，而是三皇子。
乾帝年岁已高，五位成年皇子夺嫡之争日盛，秦镇南没有想到，边陲之地的小小秦家竟也跟着受到了牵连。
选择三皇子，一旦对方登基，秦家荣华富贵自来，若是别的皇子夺位，秦家将遭受灭顶之灾。
形势逼人，秦镇南暂时别无选择，只能委身于李青霖。
双方没了芥蒂，一番商讨，李青霖开始手书奏章，向朝廷禀报秦镇南之功绩，当然他李青霖在最危急时刻紧急驰援，更是功不可没。
李青霖离去，秦镇南独坐议事厅内，神情黯然，忠于三皇子，并非动动口，或者写一封投契的书信那么简单，秦川和秦牧终有一人要作为质子去乾京。
按照惯例，长子继承家业，秦川应该留在白玉城，可秦牧从下娇生惯养，嚣张纨绔，虽然现在修为不错，但他若去满是虎狼之地的乾京，秦镇南还是有些担忧。
此事关系重大，秦镇南决定与秦家几名族老商议一番，再行定夺。
三天后，在确定耶律部族先锋营已经退回草原后，李青霖整饬大军，准备离开白玉城，此刻，也到了决定秦川和秦牧去留的问题的时候了。
因为几名族老意见不一，秦镇南有些犹豫不决。
秦川稳重干练，适合继承秦家家业，可是让秦牧去乾京，一旦闯下大祸，后果不堪设想，既然意见无法统一，秦镇南只能把秦川和秦牧叫到议事厅，想听听兄弟二人的想法。
当听说要去乾京做质子，秦川没有一丝迟疑，抢着要去乾京，秦牧当然不肯，兄弟二人因为此事，第一次争执起来。
以前，无论何事，秦川都让着秦牧，这一次秦川却执意不肯退让，好在秦牧耍惯了无赖作风，在秦镇南和诸位族老面前扬言，若不同意他去，就立刻离家出走，从此与秦家一刀两断。
“牧儿长大了……”
这个儿子，别看平时纨绔任性，关键时刻，绝不含糊，我秦镇南有子如此，夫复何求？
秦镇南面露欣慰之色，喟然长叹，最终决定让秦牧去乾京做质子。
李青霖在得知秦家选择秦牧去往乾京后，并未有任何诧异之处，通常情况下，家族选择次子去乾京在正常不过，他亲自书写一封密信交与秦镇南，让秦牧务必在三个月内到达乾京，面见三皇子。
第二天，李青霖率背嵬军匆匆开拔，去往别处征讨逆贼，白玉城再次恢复平静。
三品云麾将军李青霖坐在如巨象般高大威猛的吞炎兽上，率领五万背嵬军徐徐向白玉城靠拢。
大乾王朝乃是水德天下，水属黑，乾帝便以黑布局天下，所以五万背嵬军皆黑甲披身，黑盔遮面，行进间，如飓风席卷原野，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野性肃杀之气。
此刻，几名斥候不断在军队中穿行，送上情报。
看着斥候送来的情报，李青霖脸上无悲无喜，心中却溅起了阵阵涟漪。
弹丸之地，竟可阻挡耶律部族先锋营六日，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，之所以迟迟不增援，就是想让耶律部族先锋营先攻克几个小城池，不但令其损失一些兵力，而且会滋生其傲慢之气，到那时自己再出兵，一举歼之。
哪曾想白玉城竟如铁桶般牢固，屹立不倒，秦镇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，能让威名赫赫的耶律部族先锋营止步于此。
李青霖知道，自己再不去支援，对朝廷和白玉城军民都无法交代，一想到这份泼天大功竟白白便宜了秦镇南，李青霖又心有不甘。
幸亏刚刚斥候送来一封情报，让李青霖心头一喜，以此，足可以挟制秦镇南，令其甘愿为自己所用。
李青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，对一名都尉肃声道：“加速前行，驰援白玉城！”
“诺！”都尉恭声道。
片刻后，五万背嵬军仿佛是一条黑色长龙，延绵数里，向白玉城快速挺进。
城主府，书房。
秦镇南负手而立，看着斥候传来的消息，眼角露出激动之芒。
六天鏖战，白玉城将士和百姓都付出了太多太多，如今，云麾将军率领五万背嵬军即将从东门进城，这也就预示着白玉城再无破城之危。
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，秦镇南脸上掠过一抹笑容。
令他更加欣慰的是儿子秦牧，在紧要关头救了白玉城，给了他莫大的惊喜。
对，还有惊吓……
”但使玉城飞将在，不教胡马度阴山。“秦镇南喃喃自语，脸上闪过一丝笑意。
一想到刚才秦川的描述，秦牧在南门城楼上举刀高喝的壮举，不禁莞尔，也不知这小子从哪学了这么一句四不像的话，关键时刻喊了出来倒是很唬人，极大的鼓舞了人心。
哎！
这个逆子，不但会隐藏修为，连老子都瞒住了，而且还很会装逼，倒是有点我年轻时的风范……
秦镇南嘴角掠过一抹笑容。
蓦然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神色一变，暗叫一声不好，连忙唤来影卫，命影卫去寻秦牧。
影卫离去后，秦镇南面露凝重之色，在房间内来回踱步。
“二公子万岁，万岁，万万岁……”
百姓口中的二公子万岁，原本是为了彰显对秦牧的敬仰之情，可惜，没有帝王之姿，谁敢山呼万岁？
欲带皇冠，必承其重，万岁之称，这岂是我儿能背负的起的，此事若是流传出去，他性命危矣。
“来人，立即唤秦牧来书房！”秦镇南对门口的影卫命令道。
……
秦牧刚刚从老祖母处出来，在半路上忽然被影卫拦截，让他立刻去城主书房。
秦牧应了一声，准备回梧桐小院换一身干净的衣服，却被影卫阻拦，他苦笑一声，只能跟随影卫去见自己这位便宜老爹。
父子二人刚一见面，秦镇南立即从案牍上拿出一封信笺交给秦牧，令其马上前往夏平，亲手把信笺交给府主张右俭。
看着一脸凝重的秦镇南，秦牧面露疑惑之色。
便宜老爹难道是让自己去求援？
可刚刚听秦赢说朝廷大军已经在路上了，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白玉城，夏平与白玉城之间相距甚远，远水解不了近渴，去夏平求援似乎没多大用处。
相反，留下来，还能尽一份力。
一封信笺，斥候和影卫都可以去，为何要派自己去？
况且，自己对道路又不熟……
秦镇南能执掌一城，而且打理的井井有条，手段自然高明，秦牧本不想多言，可是事关白玉城和秦家安危，他不能不问个明白。
见秦牧发问，秦镇南冷着脸沉默不语，一再命令秦牧快些收拾行装，不得耽搁，立即前往。
秦镇南不说明原因，秦牧自然不肯离去。
双方再次较劲，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，最终，秦镇南拗不过秦牧，恨声骂了一句逆子，命其滚蛋，父子二人不欢而散。
秦牧回到梧桐小院，躺在藤椅上，一阵懵神，以自己为人处世之道，怎么就和便宜老爹搞不到一起去呢？
做人失败啊！
李青霖的到来，令秦镇南悲喜交集。
耶律部族先锋营如潮水般退去，城池保住了，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三千黑甲军死伤殆尽，白玉城青壮多半沦为炮灰，一念及此，悲痛不已。
白玉城若想恢复到原来的繁盛，没有十年以上根本做不到。
据秦镇南探知，以五万背嵬军的速度，本可以提前两日到达，可李青霖却故意拖延，放慢脚步，导致白玉城伤亡惨重，这份恨却只能埋在心里。
秦府议事厅，李青霖当众夸赞了白玉城诸位将士守城有功后，便令众人退去，与秦镇南单独攀谈，闲聊几句后，他向秦镇南伸出橄榄枝。
秦镇南不置可否。
李青霖开始施展手段。
恩威并重。
恩！
杀胡虏上万，官位必然升迁。
威！
秦牧被百姓山呼万岁，形同谋逆，秦家满门皆斩。
虽然李青霖话语隐晦，但秦镇南却听的明白，对方是三皇子的心腹，秦家所投，并非他李青霖，而是三皇子。
乾帝年岁已高，五位成年皇子夺嫡之争日盛，秦镇南没有想到，边陲之地的小小秦家竟也跟着受到了牵连。
选择三皇子，一旦对方登基，秦家荣华富贵自来，若是别的皇子夺位，秦家将遭受灭顶之灾。
形势逼人，秦镇南暂时别无选择，只能委身于李青霖。
双方没了芥蒂，一番商讨，李青霖开始手书奏章，向朝廷禀报秦镇南之功绩，当然他李青霖在最危急时刻紧急驰援，更是功不可没。
李青霖离去，秦镇南独坐议事厅内，神情黯然，忠于三皇子，并非动动口，或者写一封投契的书信那么简单，秦川和秦牧终有一人要作为质子去乾京。
按照惯例，长子继承家业，秦川应该留在白玉城，可秦牧从下娇生惯养，嚣张纨绔，虽然现在修为不错，但他若去满是虎狼之地的乾京，秦镇南还是有些担忧。
此事关系重大，秦镇南决定与秦家几名族老商议一番，再行定夺。
三天后，在确定耶律部族先锋营已经退回草原后，李青霖整饬大军，准备离开白玉城，此刻，也到了决定秦川和秦牧去留的问题的时候了。
因为几名族老意见不一，秦镇南有些犹豫不决。
秦川稳重干练，适合继承秦家家业，可是让秦牧去乾京，一旦闯下大祸，后果不堪设想，既然意见无法统一，秦镇南只能把秦川和秦牧叫到议事厅，想听听兄弟二人的想法。
当听说要去乾京做质子，秦川没有一丝迟疑，抢着要去乾京，秦牧当然不肯，兄弟二人因为此事，第一次争执起来。
以前，无论何事，秦川都让着秦牧，这一次秦川却执意不肯退让，好在秦牧耍惯了无赖作风，在秦镇南和诸位族老面前扬言，若不同意他去，就立刻离家出走，从此与秦家一刀两断。
“牧儿长大了……”
这个儿子，别看平时纨绔任性，关键时刻，绝不含糊，我秦镇南有子如此，夫复何求？
秦镇南面露欣慰之色，喟然长叹，最终决定让秦牧去乾京做质子。
李青霖在得知秦家选择秦牧去往乾京后，并未有任何诧异之处，通常情况下，家族选择次子去乾京在正常不过，他亲自书写一封密信交与秦镇南，让秦牧务必在三个月内到达乾京，面见三皇子。
第二天，李青霖率背嵬军匆匆开拔，去往别处征讨逆贼，白玉城再次恢复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