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晨袭
一缕玉带九曲八折蜿蜒东去。那是一条溪流，清澈见底，叮咚脆响，偶有几处被山石阻隔形成一捧洼塘，宛若碧玺巧妙妆点。
距溪流二里之遥，半个多月之前，那里还是一处桃源悠然的村落。而现在，那里是一片焦黑的废墟。
“真不想再回这里”陈泽站在村口。
那里原先是一处隘口，为简单防御夜间猛兽袭击和外乡人侵扰，现在只剩左右两颗大石，像两方墓碑。
“不过半月时间，废墟中已然有青青野草冒头。”陈泽感慨时间伟力。
穿行废墟间，陈泽恍惚，往日画面浮现，阡陌交通、鸡犬相闻，儿童嬉戏，老人欣笑，汉子忙于田间，农妇做于灶前。
陈泽走着，不疾不徐，好似在看一部剧情片，走至一处废墟前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陈泽站在废墟前，呆立。
他笔直如竹，似一根钉子。半晌过后，他抡起手中铁锹开始挖掘。
以陈泽此时实力应当很轻松，但他很累，每一锹都似有千斤，以至于额角冒汗。
铁锹碰到一金属，发出锵的一声，声音轻微，陈泽立刻停下动作，徒手扒开那处，是一裹着黑泥的方形物体，以袖口布擦拭干净，是一铁盒，已有一丝锈迹。
陈泽打开铁盒，里面有一枚玉佩，成人三指大小，通体温润，上面用浮雕工艺刻着一个“陈”字。
“这是上好的甘白玉。”陈泽将玉佩拿入手中，认出其材质。
“前身的身世应该不简单！”陈泽揣测，后将玉佩收起。
走出那处废墟，走至一简易坟冢前，陈泽上了三炷香，而后离去。
……
回到同心武馆。
莫追鱼看到陈泽进门，“小师弟，事情办完了？”
她在督促学生练功。
“嗯。”陈泽回应。
入养心堂，见大家都在盘腿炼气，不过气氛略微凝滞，遂问，“大师兄，这是怎么回事，大家为何神情都如此严肃？”
这情形，让陈泽感觉，如临大敌。
尤教之开口解释，“师父修习‘神桩炼体法’已经入门，现在正在后院练功房闭关，准备凭借‘参王丹’药力之助，一举突破到后天七重，迈入一流境界。所以今晚不容有失，我们准备彻夜为师父护法。”
陈泽微微惊讶，没想到，师父这么快就将“神桩炼体法”练至入门境了，本以为要三天左右呢。
于是盘腿坐下，顺着话茬说道：“既如此，那也算我一个。”
不多久，散学的时间就到了，一众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，武馆登时变得冷清起来。
莫追鱼敲完散学到点的铜锣之后回到养心堂。
现在，养心堂内便集中了李海的所有亲传弟子。
夜幕逐渐降临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耐不住性子的莫追鱼最先浮躁起来，睁眼停止了继续炼气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？”李沐桐也是停止了修炼。
在内院闭关的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，担心焦急也是难免的。
“我出去看看。”莫追鱼小跑着出去。
不一会儿，莫追鱼便急匆匆地小跑了回来，“现在是亥时一刻。”
“这么说，师父已经闭关三个时辰了？”甘田也紧接着睁开双眼。
现场，还能保持专心修炼的，就只有陈泽一人。其他人，即使保持闭眼姿势的尤教之、葛大壮、雷浩、于军都不过是在假寐养神。
只有陈泽一人是在真正的修炼，是在提炼真气。
陈泽两世为人，心性毕竟高出他们一截。
一夜时间，就在几人的担心忧虑，以及陈泽一人的怡然修炼之中走到了尾声。
“已经到卯时了！”莫追鱼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出去看时间了。
李沐桐有些担忧，“过去整整一夜了。”
陈泽此时方才神识回体脱离了修炼状态，“放心吧，师父这么多年积累，根基深厚无人可比，又有‘参王丹’和‘神桩炼体法’的辅助，肯定可以安全突破至后天七重境界。”
据陈泽所知，李海可是在后天六重境界整整沉淀了二十五年。
“师妹，你不要担心，就像小师弟所说的那样，师父肯定能成功的。”尤教之亦是开口劝慰道。
见大家陆陆续续都来宽慰自己，李沐桐慢慢放下了些许担忧。
“七师妹，你做好准备，如果天亮之后师父依旧还在闭关，今天便继续由你领着学生们习武，不可怠慢，更不可让他们察觉与往常有什么不同。”尤教之吩咐道。
莫追鱼点了点头，“是，大师兄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大门前不远处传入陈泽的耳畔。陈泽立刻判断出，应该是朝着武馆来的。
“大家注意警戒，有人冲着武馆方向来了。”陈泽出声提醒道。
一众师兄、师姐听了陈泽的提醒，立刻起身，做出警戒姿势，同时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武馆的大门。
陈泽颇为纳闷。辰时上课，现在方才卯时一刻，按道理学生们是不会这么早来武馆的，关键还是这么多人。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。
‘希望是我多想了。’陈泽在心中暗暗自言自语道。不过，下一刻他的自我安慰便破灭了。
砰！
武馆大门口，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！这声音非常清晰，传入耳际，令一众师兄、师姐尽皆震惊。一副画面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。
“大师兄！”莫追鱼听了这声音，显然是想到什么事情，脸颊气鼓鼓地对着尤教之说道。
说罢，便要冲出去，尤教之伸手，拦住了她想要冲出去的身体。
不等莫追鱼问为什么，砰的一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是大门被人踹开了。
一行十来人出现在了同心武馆的大门口，而在他们的身后，武馆的招牌已经落在地上，被这一群不速之客踩得满是灰尘。
莫追鱼见到这群不速之客踢匾踹门，登时火冒三丈，撸起袖子就准备和他们斗个痛快。
这时，一个脸上长着一颗痦子的猥琐青年自人群之中一步踏出，邪声邪气地说道：“早上好呀，追鱼妹子。”
“哼！”莫追鱼冷哼一声，别过小脑袋，不看那痦子脸青年，声音轻蔑道：“真恶心。”
痦子脸青年看到莫追鱼的反应，脸色登时便黑了下来，变得更加难看。
“高立伟，大早上的，你们踢匾踹门，是想做过一场吗？”尤教之剑眉紧蹙，语气之中含着威胁地说道。
如果是平时，他才不会跟这些人废话，胆敢如此侮辱同心武馆，早就和他们拳脚相对了。
不过今天情况有所不同，他的首要任务是领着一帮师弟、师妹们为师父闭关护法。
这事容不得有半点差池。
陈泽新来，所以对于这群人中的大部分都不认识，不过这其中却是有一条熟悉的身影，正是那日被李海一声吓走得高大青年。
陈泽知道，这人是溪山武馆的弟子。也便是说，眼前这帮人尽皆是溪山武馆的人。
‘大清早的，还真是恶客临门。’陈泽心里无奈地想道。
看这情况，他们是多少探听到了李海的一些事情，这次应该就是来试探。陈泽担心的是，如果那后天六重的司杰也隐匿在暗中的话，这事就麻烦了。
“刚睡醒不久，正好活动、活动身子！”陈泽认识的那名高大青年捏了捏手中的拳头，亦是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。
葛大壮声如雷霆，呼喝一句，“正好，你葛爷爷陪你耍耍！”
双方唇枪舌剑，大有大干一场的趋势。
“小师弟，等下你不要参与进来，守住后院门口，不许放任何人进去打搅师父闭关！”就在这时，尤教之低声在陈泽的耳畔说道。
陈泽闻言点了点头，而后默默脱离队伍，走到后院入口处，暗提真气戒备着。
陈泽知道，一众师兄弟之中，自己的实际战斗力最强，由自己把守这最后一道关卡，最合适不过。
“师兄、师弟们，陪同心武馆的几位高徒好好练练，让他们知道我们溪山武馆的厉害。”痦子脸高立伟呼喝一声，而后率先攻了过去。
尤教之见此情形，目露寒光，猛提一口真气，最大威力的“碎金手”狠狠劈了下去。
砰！
痦子脸高立伟瞬间被尤教之的一手劈得倒飞了出去，踉跄站起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雾。
“你竟然破入到了后天三重境界！”高立伟极为诧异，不过脸上却并无几分惧色。
“师兄，让我来吧。”一身形清瘦，约莫只有双十年纪的面瘫男子走到高立伟身边，稳了下他的身子，而后声音颇为从容地说道：“刚好，我也是才晋入后天三重不久，正缺一个对手呢！”
“那就麻烦余师弟了。”高立伟目光复杂地看了面瘫青年一眼，而后乖乖退至背后。
尤教之刚刚那一招“碎金手”已经让他受了颇重的伤势，可以说，他一身的战力已经失了一半。
“余威竟然也晋级到了后天三重，这下麻烦了。”雷浩脸上浮起一抹浓浓的忧色。
不远处的养心堂内，陈泽静静站立于后院入口处，看着这一切，没有丝毫上前插手的意思。
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。
至于前场的战斗，只要不出现重大伤亡，他是不会脱离守位去驰援的，同时他还得戒备可能隐于暗中的溪山武馆馆主司杰。
距溪流二里之遥，半个多月之前，那里还是一处桃源悠然的村落。而现在，那里是一片焦黑的废墟。
“真不想再回这里”陈泽站在村口。
那里原先是一处隘口，为简单防御夜间猛兽袭击和外乡人侵扰，现在只剩左右两颗大石，像两方墓碑。
“不过半月时间，废墟中已然有青青野草冒头。”陈泽感慨时间伟力。
穿行废墟间，陈泽恍惚，往日画面浮现，阡陌交通、鸡犬相闻，儿童嬉戏，老人欣笑，汉子忙于田间，农妇做于灶前。
陈泽走着，不疾不徐，好似在看一部剧情片，走至一处废墟前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陈泽站在废墟前，呆立。
他笔直如竹，似一根钉子。半晌过后，他抡起手中铁锹开始挖掘。
以陈泽此时实力应当很轻松，但他很累，每一锹都似有千斤，以至于额角冒汗。
铁锹碰到一金属，发出锵的一声，声音轻微，陈泽立刻停下动作，徒手扒开那处，是一裹着黑泥的方形物体，以袖口布擦拭干净，是一铁盒，已有一丝锈迹。
陈泽打开铁盒，里面有一枚玉佩，成人三指大小，通体温润，上面用浮雕工艺刻着一个“陈”字。
“这是上好的甘白玉。”陈泽将玉佩拿入手中，认出其材质。
“前身的身世应该不简单！”陈泽揣测，后将玉佩收起。
走出那处废墟，走至一简易坟冢前，陈泽上了三炷香，而后离去。
……
回到同心武馆。
莫追鱼看到陈泽进门，“小师弟，事情办完了？”
她在督促学生练功。
“嗯。”陈泽回应。
入养心堂，见大家都在盘腿炼气，不过气氛略微凝滞，遂问，“大师兄，这是怎么回事，大家为何神情都如此严肃？”
这情形，让陈泽感觉，如临大敌。
尤教之开口解释，“师父修习‘神桩炼体法’已经入门，现在正在后院练功房闭关，准备凭借‘参王丹’药力之助，一举突破到后天七重，迈入一流境界。所以今晚不容有失，我们准备彻夜为师父护法。”
陈泽微微惊讶，没想到，师父这么快就将“神桩炼体法”练至入门境了，本以为要三天左右呢。
于是盘腿坐下，顺着话茬说道：“既如此，那也算我一个。”
不多久，散学的时间就到了，一众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，武馆登时变得冷清起来。
莫追鱼敲完散学到点的铜锣之后回到养心堂。
现在，养心堂内便集中了李海的所有亲传弟子。
夜幕逐渐降临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耐不住性子的莫追鱼最先浮躁起来，睁眼停止了继续炼气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？”李沐桐也是停止了修炼。
在内院闭关的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，担心焦急也是难免的。
“我出去看看。”莫追鱼小跑着出去。
不一会儿，莫追鱼便急匆匆地小跑了回来，“现在是亥时一刻。”
“这么说，师父已经闭关三个时辰了？”甘田也紧接着睁开双眼。
现场，还能保持专心修炼的，就只有陈泽一人。其他人，即使保持闭眼姿势的尤教之、葛大壮、雷浩、于军都不过是在假寐养神。
只有陈泽一人是在真正的修炼，是在提炼真气。
陈泽两世为人，心性毕竟高出他们一截。
一夜时间，就在几人的担心忧虑，以及陈泽一人的怡然修炼之中走到了尾声。
“已经到卯时了！”莫追鱼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出去看时间了。
李沐桐有些担忧，“过去整整一夜了。”
陈泽此时方才神识回体脱离了修炼状态，“放心吧，师父这么多年积累，根基深厚无人可比，又有‘参王丹’和‘神桩炼体法’的辅助，肯定可以安全突破至后天七重境界。”
据陈泽所知，李海可是在后天六重境界整整沉淀了二十五年。
“师妹，你不要担心，就像小师弟所说的那样，师父肯定能成功的。”尤教之亦是开口劝慰道。
见大家陆陆续续都来宽慰自己，李沐桐慢慢放下了些许担忧。
“七师妹，你做好准备，如果天亮之后师父依旧还在闭关，今天便继续由你领着学生们习武，不可怠慢，更不可让他们察觉与往常有什么不同。”尤教之吩咐道。
莫追鱼点了点头，“是，大师兄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大门前不远处传入陈泽的耳畔。陈泽立刻判断出，应该是朝着武馆来的。
“大家注意警戒，有人冲着武馆方向来了。”陈泽出声提醒道。
一众师兄、师姐听了陈泽的提醒，立刻起身，做出警戒姿势，同时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武馆的大门。
陈泽颇为纳闷。辰时上课，现在方才卯时一刻，按道理学生们是不会这么早来武馆的，关键还是这么多人。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。
‘希望是我多想了。’陈泽在心中暗暗自言自语道。不过，下一刻他的自我安慰便破灭了。
砰！
武馆大门口，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！这声音非常清晰，传入耳际，令一众师兄、师姐尽皆震惊。一副画面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。
“大师兄！”莫追鱼听了这声音，显然是想到什么事情，脸颊气鼓鼓地对着尤教之说道。
说罢，便要冲出去，尤教之伸手，拦住了她想要冲出去的身体。
不等莫追鱼问为什么，砰的一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是大门被人踹开了。
一行十来人出现在了同心武馆的大门口，而在他们的身后，武馆的招牌已经落在地上，被这一群不速之客踩得满是灰尘。
莫追鱼见到这群不速之客踢匾踹门，登时火冒三丈，撸起袖子就准备和他们斗个痛快。
这时，一个脸上长着一颗痦子的猥琐青年自人群之中一步踏出，邪声邪气地说道：“早上好呀，追鱼妹子。”
“哼！”莫追鱼冷哼一声，别过小脑袋，不看那痦子脸青年，声音轻蔑道：“真恶心。”
痦子脸青年看到莫追鱼的反应，脸色登时便黑了下来，变得更加难看。
“高立伟，大早上的，你们踢匾踹门，是想做过一场吗？”尤教之剑眉紧蹙，语气之中含着威胁地说道。
如果是平时，他才不会跟这些人废话，胆敢如此侮辱同心武馆，早就和他们拳脚相对了。
不过今天情况有所不同，他的首要任务是领着一帮师弟、师妹们为师父闭关护法。
这事容不得有半点差池。
陈泽新来，所以对于这群人中的大部分都不认识，不过这其中却是有一条熟悉的身影，正是那日被李海一声吓走得高大青年。
陈泽知道，这人是溪山武馆的弟子。也便是说，眼前这帮人尽皆是溪山武馆的人。
‘大清早的，还真是恶客临门。’陈泽心里无奈地想道。
看这情况，他们是多少探听到了李海的一些事情，这次应该就是来试探。陈泽担心的是，如果那后天六重的司杰也隐匿在暗中的话，这事就麻烦了。
“刚睡醒不久，正好活动、活动身子！”陈泽认识的那名高大青年捏了捏手中的拳头，亦是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。
葛大壮声如雷霆，呼喝一句，“正好，你葛爷爷陪你耍耍！”
双方唇枪舌剑，大有大干一场的趋势。
“小师弟，等下你不要参与进来，守住后院门口，不许放任何人进去打搅师父闭关！”就在这时，尤教之低声在陈泽的耳畔说道。
陈泽闻言点了点头，而后默默脱离队伍，走到后院入口处，暗提真气戒备着。
陈泽知道，一众师兄弟之中，自己的实际战斗力最强，由自己把守这最后一道关卡，最合适不过。
“师兄、师弟们，陪同心武馆的几位高徒好好练练，让他们知道我们溪山武馆的厉害。”痦子脸高立伟呼喝一声，而后率先攻了过去。
尤教之见此情形，目露寒光，猛提一口真气，最大威力的“碎金手”狠狠劈了下去。
砰！
痦子脸高立伟瞬间被尤教之的一手劈得倒飞了出去，踉跄站起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雾。
“你竟然破入到了后天三重境界！”高立伟极为诧异，不过脸上却并无几分惧色。
“师兄，让我来吧。”一身形清瘦，约莫只有双十年纪的面瘫男子走到高立伟身边，稳了下他的身子，而后声音颇为从容地说道：“刚好，我也是才晋入后天三重不久，正缺一个对手呢！”
“那就麻烦余师弟了。”高立伟目光复杂地看了面瘫青年一眼，而后乖乖退至背后。
尤教之刚刚那一招“碎金手”已经让他受了颇重的伤势，可以说，他一身的战力已经失了一半。
“余威竟然也晋级到了后天三重，这下麻烦了。”雷浩脸上浮起一抹浓浓的忧色。
不远处的养心堂内，陈泽静静站立于后院入口处，看着这一切，没有丝毫上前插手的意思。
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。
至于前场的战斗，只要不出现重大伤亡，他是不会脱离守位去驰援的，同时他还得戒备可能隐于暗中的溪山武馆馆主司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