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最后的歌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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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暗的密林深处，已经暗无天光，越往深处走，天幕好似就越蒙上一层浓密到抹不开的深沉，影影绰绰能够看见那顶火山的轮廓。
走进之后，马修才突然才发现，那座形状朴实、表层覆盖着灰褐色固状岩浆的火山其实远比从远处看的要小。
四周寂静的只剩下众人的脚步声。
蔷薇自告奋勇走在了最前面，她从神奇的次元斗篷中掏出了一盏风灯，颤巍巍的提在手上，明灭不定的那抹烛火成为四周唯一的光源，给人以安心的感觉。她一缕金红色的长发从斗篷旁边滑落出来，在烛火的照耀下，流淌着惊心动魄的霞光。
“那个……我们要不要就先撤了。”哥布奇憋了半天，实在没胆子继续走下去了。
虽说他是个在文明世界混过几年的，但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。
回到部落后，整日操心的就是部落里的吃吃穿穿，哪里见识过这种超越自然的神秘境界，他原本以为这里不过是没有开发的一片领地罢，然而走到现在，这好像已经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哥布林部落能够驾驭的东西了。
跟过来的几个哥布林早都腿软又心惊，听到首领这句话，立刻忍不住想要脚底抹油。
马修摆摆手，示意他们赶紧离开。
“你们有没有感觉到，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？”目送着哥布林们溜掉之后，马修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。
“有……”碧姬瞪圆了眼睛，欲言又止，她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个一二三来，然而词汇的缺乏让她根本没法表述清楚。她看着不远处那座阴沉天幕中的火山，目光剧烈闪动，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，“有种……朝向神明走去的感觉。”
古鲁布拉咳嗽了两下，“我也察觉到了，这种莫名的感觉，很多年没有过了，上一次出现，还是几十个凛冬之前的一次火山喷发的时候。”
马修摸了摸自己的心口。
大脑也许会骗自己，但身体绝对是诚实的。那种淡淡的、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安心感，绝对不是幻觉。
他看向部落的其他战士，他们分别表示各自都出现了程度不同的变化。
所以，这是和【灵】的数值有关系吗，属性越高，则这种感应越强烈吗？
蔷薇默不作声的走在最前面，她悄悄抚上了自己左手食指上佩戴着的盘玉指环，心中暗暗想到，“我也和他们一样呢。”
众人不约而同的继续前行，虽然前路渺暗，但是那种触动心弦的感应好似有种魔力，让他们不忍心停下脚步。
渐渐的，四周响起了低低的语声，散乱而细碎，像是一个若即若离的歌者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什么。
“我是……最后的……”
马修猛然抬起头来，却发现道路依旧阴暗而苍茫，蔷薇依旧提着那顶颤巍巍的风灯在前面摇晃的行走，留下一个斗篷的背影，颇有某种晦暗的哥特电影风格。
他回过头，却发现其他人已经消失了，往后看去，自己之前走过的那条道路好似无限延伸至远方，望不见尽头。
这是……幻境？！
他立刻走上前去几步，抓住蔷薇的肩头掰过来。
蔷薇顺着他的势头半侧过身子，斗篷的斜沿划过脸庞，她绝美的容颜一闪而逝，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而后继续前行。
“是你捣的鬼？”
马修颤着声音问道。
蔷薇并不作答，只是头也不回的迤逦前行，那张从不离身的斗篷随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风掀起，猎猎作响中，蔷薇哼起了某个小调子。
先是低低的，像是母亲哄孩子睡觉般，那样温柔而静谧，而后她的嗓音越来越大，盖过了风声和衣袂翻飞的声音。
“最后的歌者，从群山的怀抱中走来，我们曾是荣耀的民族。”
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我是最后的歌者。”
她如同被太古巨魔附身般，嘶声力竭的唱起来：
“他们偷走山脉、偷走森林、偷走江河。
他们在石厅里打磨长矛，火焰和寒冰铸成弓箭。
而我在群山中孤独，没有同伴只有泪水。”
曼声高吟中，四面八方好似同时响起了嘈杂而绵延不断的和声，好似千万年来游荡在荒野上化为鬼神的不屈魂魄们在怒吼一般。
随着她的吟唱，所有的杂音逐渐归于一齐，扑面而来的，是难以形容的苍凉和震撼。
“他们偷走历史、偷走故事、偷走祖先。
他们点燃不灭的薪火灼烧大地，雷电和风暴席卷天空。
而我在群山中孤独，没有同伴只有泪水。
白天躲在林中，夜晚吞食雪水。
只因阳光下若有战歌流淌，他们就寝食难安。
最后的财富被我藏在大地的深处，得到它的人请继承我们的遗志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我是最后的歌者，请铭记我的歌。
总有一天，我将离去，歌声消逝。
沉寂持续，长长久久。”
很多首民歌都凝结着家国情怀，唱起来自有一番慷慨动人的气势，哪怕它们大多都并不直接吟咏热血的战斗。
比如奥地利高山上野蛮生长的雪绒花，比如山崖上喀秋莎美好坚强的身姿，比如很多人家门前那一道大河，河上的波浪和艄公，河岸的稻花。
曲罢，蔷薇回过身来，斗篷脱落下来，她金红色如同霞光的美丽头发长坠于地，她的眼眸中饱满着泪水，凝望向自己，那种令人震撼的深沉从她的目光中长河一样流淌出来，海波般宏大。
“你不是蔷薇。”马修很确信自己已经不知合适走入了幻境中。
那是带着跨越了时空的、千万人的目光结合而成的凝视，绝不属于这个三句话不离自己美貌的香蕉女巫。
「这是幻境，你很清楚。」“蔷薇”的声音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，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马修的心底。
“这到底是哪？为什么我会来到异世界？”马修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，这么久以来憋在自己心中很久了。他隐约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幻影明白很多秘密。
「荣耀。」“蔷薇”并没有回应他的话，而是轻轻抓住了他的手，「我们的荣耀。」
冰凉细白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，而后眼前的景象、连带着蔷薇幻影的身影轰然破碎，他惊悸的发现自己走入了一片朦胧的光晕中。
无数凌乱的低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，他的眼前闪过数不清的、神秘的画面，每一道都包含着极为复杂抽象而令人费解的线条、那些画面走马观花似的在面前划过，然而马修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记住，只是脑海中好似多出了巨量且驳杂的信息。
他痛苦地弯下腰，用双手和胳膊拐捂住眼睛和耳朵，脑袋里轰然作响，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。他指甲狠狠地掐进了面部的肌肉里，忍不住怒骂起来。
“这**到底是什么鬼地方！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切低语和莫名的画面都袅袅散去，面前出现了一道无边无际的镜子，向上向下向左向右都是深深的空白，整个世界空无一人，只有前方的斑驳镜面照出了他的身影。
马稍微站直身子，剧烈的喘息起来，却发现…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就在自己面前，还有一个喘息的声音。
这个发现让他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。
心脏如狂鼓般震动着，良久，他僵硬着脖子，缓缓抬起头。
面前那个人同样带着惊悸的目光抬起了头颅。
两双一模一样的黑色眼睛对了上来，同出一辙的眼眸，映射出的是同一张面容。
只是不同的是，对面那张脸，更加沧桑、深沉。像极了多年之后，他老去的样子。
走进之后，马修才突然才发现，那座形状朴实、表层覆盖着灰褐色固状岩浆的火山其实远比从远处看的要小。
四周寂静的只剩下众人的脚步声。
蔷薇自告奋勇走在了最前面，她从神奇的次元斗篷中掏出了一盏风灯，颤巍巍的提在手上，明灭不定的那抹烛火成为四周唯一的光源，给人以安心的感觉。她一缕金红色的长发从斗篷旁边滑落出来，在烛火的照耀下，流淌着惊心动魄的霞光。
“那个……我们要不要就先撤了。”哥布奇憋了半天，实在没胆子继续走下去了。
虽说他是个在文明世界混过几年的，但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。
回到部落后，整日操心的就是部落里的吃吃穿穿，哪里见识过这种超越自然的神秘境界，他原本以为这里不过是没有开发的一片领地罢，然而走到现在，这好像已经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哥布林部落能够驾驭的东西了。
跟过来的几个哥布林早都腿软又心惊，听到首领这句话，立刻忍不住想要脚底抹油。
马修摆摆手，示意他们赶紧离开。
“你们有没有感觉到，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？”目送着哥布林们溜掉之后，马修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。
“有……”碧姬瞪圆了眼睛，欲言又止，她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个一二三来，然而词汇的缺乏让她根本没法表述清楚。她看着不远处那座阴沉天幕中的火山，目光剧烈闪动，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，“有种……朝向神明走去的感觉。”
古鲁布拉咳嗽了两下，“我也察觉到了，这种莫名的感觉，很多年没有过了，上一次出现，还是几十个凛冬之前的一次火山喷发的时候。”
马修摸了摸自己的心口。
大脑也许会骗自己，但身体绝对是诚实的。那种淡淡的、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安心感，绝对不是幻觉。
他看向部落的其他战士，他们分别表示各自都出现了程度不同的变化。
所以，这是和【灵】的数值有关系吗，属性越高，则这种感应越强烈吗？
蔷薇默不作声的走在最前面，她悄悄抚上了自己左手食指上佩戴着的盘玉指环，心中暗暗想到，“我也和他们一样呢。”
众人不约而同的继续前行，虽然前路渺暗，但是那种触动心弦的感应好似有种魔力，让他们不忍心停下脚步。
渐渐的，四周响起了低低的语声，散乱而细碎，像是一个若即若离的歌者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什么。
“我是……最后的……”
马修猛然抬起头来，却发现道路依旧阴暗而苍茫，蔷薇依旧提着那顶颤巍巍的风灯在前面摇晃的行走，留下一个斗篷的背影，颇有某种晦暗的哥特电影风格。
他回过头，却发现其他人已经消失了，往后看去，自己之前走过的那条道路好似无限延伸至远方，望不见尽头。
这是……幻境？！
他立刻走上前去几步，抓住蔷薇的肩头掰过来。
蔷薇顺着他的势头半侧过身子，斗篷的斜沿划过脸庞，她绝美的容颜一闪而逝，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而后继续前行。
“是你捣的鬼？”
马修颤着声音问道。
蔷薇并不作答，只是头也不回的迤逦前行，那张从不离身的斗篷随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风掀起，猎猎作响中，蔷薇哼起了某个小调子。
先是低低的，像是母亲哄孩子睡觉般，那样温柔而静谧，而后她的嗓音越来越大，盖过了风声和衣袂翻飞的声音。
“最后的歌者，从群山的怀抱中走来，我们曾是荣耀的民族。”
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我是最后的歌者。”
她如同被太古巨魔附身般，嘶声力竭的唱起来：
“他们偷走山脉、偷走森林、偷走江河。
他们在石厅里打磨长矛，火焰和寒冰铸成弓箭。
而我在群山中孤独，没有同伴只有泪水。”
曼声高吟中，四面八方好似同时响起了嘈杂而绵延不断的和声，好似千万年来游荡在荒野上化为鬼神的不屈魂魄们在怒吼一般。
随着她的吟唱，所有的杂音逐渐归于一齐，扑面而来的，是难以形容的苍凉和震撼。
“他们偷走历史、偷走故事、偷走祖先。
他们点燃不灭的薪火灼烧大地，雷电和风暴席卷天空。
而我在群山中孤独，没有同伴只有泪水。
白天躲在林中，夜晚吞食雪水。
只因阳光下若有战歌流淌，他们就寝食难安。
最后的财富被我藏在大地的深处，得到它的人请继承我们的遗志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我是最后的歌者，请铭记我的歌。
总有一天，我将离去，歌声消逝。
沉寂持续，长长久久。”
很多首民歌都凝结着家国情怀，唱起来自有一番慷慨动人的气势，哪怕它们大多都并不直接吟咏热血的战斗。
比如奥地利高山上野蛮生长的雪绒花，比如山崖上喀秋莎美好坚强的身姿，比如很多人家门前那一道大河，河上的波浪和艄公，河岸的稻花。
曲罢，蔷薇回过身来，斗篷脱落下来，她金红色如同霞光的美丽头发长坠于地，她的眼眸中饱满着泪水，凝望向自己，那种令人震撼的深沉从她的目光中长河一样流淌出来，海波般宏大。
“你不是蔷薇。”马修很确信自己已经不知合适走入了幻境中。
那是带着跨越了时空的、千万人的目光结合而成的凝视，绝不属于这个三句话不离自己美貌的香蕉女巫。
「这是幻境，你很清楚。」“蔷薇”的声音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，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马修的心底。
“这到底是哪？为什么我会来到异世界？”马修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，这么久以来憋在自己心中很久了。他隐约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幻影明白很多秘密。
「荣耀。」“蔷薇”并没有回应他的话，而是轻轻抓住了他的手，「我们的荣耀。」
冰凉细白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，而后眼前的景象、连带着蔷薇幻影的身影轰然破碎，他惊悸的发现自己走入了一片朦胧的光晕中。
无数凌乱的低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，他的眼前闪过数不清的、神秘的画面，每一道都包含着极为复杂抽象而令人费解的线条、那些画面走马观花似的在面前划过，然而马修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记住，只是脑海中好似多出了巨量且驳杂的信息。
他痛苦地弯下腰，用双手和胳膊拐捂住眼睛和耳朵，脑袋里轰然作响，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。他指甲狠狠地掐进了面部的肌肉里，忍不住怒骂起来。
“这**到底是什么鬼地方！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切低语和莫名的画面都袅袅散去，面前出现了一道无边无际的镜子，向上向下向左向右都是深深的空白，整个世界空无一人，只有前方的斑驳镜面照出了他的身影。
马稍微站直身子，剧烈的喘息起来，却发现…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就在自己面前，还有一个喘息的声音。
这个发现让他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。
心脏如狂鼓般震动着，良久，他僵硬着脖子，缓缓抬起头。
面前那个人同样带着惊悸的目光抬起了头颅。
两双一模一样的黑色眼睛对了上来，同出一辙的眼眸，映射出的是同一张面容。
只是不同的是，对面那张脸，更加沧桑、深沉。像极了多年之后，他老去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