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交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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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茜知道，查到这里，就已经很明确了，只等御医给一个准确的答案了。虽然不是自己的人做的，也不是自己的孩子，心情还是很复杂。
多庆幸萧默是在宫外长大，跟着萧策上衙门，还可以跟着书院的先生们上课，跟着陆雨练功夫。要是在这后宫里长大啊？还真不见得能长大。
太监们立刻去磨绿豆粉，一份不加常山，一份加上这片常山叶子。
御医们在商量着常山的毒性，本是一位很好的催吐药，大量误食的话，也的确有恶心呕吐，腹痛腹泻，甚至便血的症状。大家看到孩子中毒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催吐，吐出来就干净了。谁能想得到所中之毒，本就是一位剧烈的催吐药，这解毒成了加剧中毒……险些误了三殿下的性命啊！
御医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该如何呈报。最后还是院判做主，他承担责任。开始不知道什么毒物的时候，是他做主要给陈宣先常规的催吐，护胃。
孙茜抱着陈宣回来，看他们都垂头丧气的：“诸位都辛苦了。歇一歇。等一下，还需要你们鉴定三殿下中的是不是那个草药的毒。”
御医们纷纷点头。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，御医都是看病为主，林玄素手底下的用毒高手，在制毒，解毒方面更加专业。
院判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，上前一步，压低声音：“贵妃娘娘，没有想到是常山的毒，是老臣的疏漏。若是陛下怪罪下来，请娘娘为他们年轻人求个情。后续三殿下的治疗，还要靠他们。”
“不急。等那边绿豆糕做出来，比对完了再说。你们抓紧时间休息。事情没结束，你们都得陪着一起等。”孙茜现在已经不慌了。不是什么要命的剧毒，也不是重华宫的人干的，她就松了口气了。就算苏妍这个时候杀回来，指着她骂她没照顾好陈宣，她也不怕了。
她现在更想知道赵萃会怎样？她做的，她还疯狗一样乱咬？
孙茜轻蔑地苦笑，真的是够下血本的！真厉害。连自己的儿子一起下毒，就可以洗清自己，说不是自己下的毒了。这魄力，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！
只要陈宣有个三长两短，那陈琪就是唯一的皇子，绝对的皇位继承人。陈沐就算再不愿意，也得收回成命，册封陈琪为太子！够绝。
或者御医都束手无策，只要动静闹得够大，谁都可以走漏风声，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，皇后的嫡子是个病弱的，扶不起的孩子。那结局等同于前者，一样是陈琪成为唯一。
高！实在是高。
不愧是老韩王的女儿，比人家亲生儿子的胆子都大。这要是个男的，如此能忍耐，又如此敢争取，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。
不。如果赵萃是男的，老韩王当年未必就会扶持陈沐为太子了。只有自家儿子不争气，才会想着靠女婿啊！
孙茜吩咐薛砚，去给林玄素看茶，并且要温热，不能烫。
薛砚明白，林大人跑来跑去，现在一定是口渴急了。便准备了一壶温茶，配着一只最大号的茶碗。很适合庄稼地里干完活儿，大口大口牛饮的那种。
林玄素端着茶碗，看着薛砚，有点惊讶：什么时候起，后宫的茶杯，变成了大碗？更迷惑的是，薛大人还在他喝完一碗之后，又贴心地给他倒了一碗，并且眼神坚定地相信他能喝完。
堂堂林家大少爷，大理寺最年轻的正印，捧着碗喝茶，也太俗了。他就算不是李家，崔家那样的贵族，好歹也是个士族嘛。开始怀疑重华宫的审美有问题。
太监那边已经蒸好了绿豆糕，稍微再晾一会儿，就可以给御医们试毒。
御医那边也定好了，院判大人决定自己以身试毒，并且小声地交代其他御医回去之后要做什么。老人家扶正了衣冠，准备好面对陛下的怒火，已经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。
萧默觉得当御医是个苦差事，一直都在抢救，救回来还要试毒。别人中毒是被害，他们只是当差。而之前院判老先生跟几个人商量着谁负责的时候，觉得他们很像是在找一个人去顶罪。下毒的人才有罪，大夫能有什么罪？
陈琪醒来，看着一屋子的人，心情很不好，拉着脸问道：“怎么这么多人？”
萧默讥笑着回答：“因为你呀。”
“你是何人？敢这样与本殿下说话！”陈琪盯着他看，眼神中尽是轻蔑与愤怒。他有信心，今日之后，他就是唯一的皇子，谁也不能再欺负他。
萧默往前走几步，站到他的面前，居高临下：“我是你哥哥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陈琪是后宫年纪最长的皇子，哪里来的哥哥！说完，他突然害怕。想到自己的确是有个皇兄，在他出生之前就失踪了。他眉头拧成一团：“你是陈恪？”
萧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，难道是他长得很吓人？不应该啊！从小被夸好看来着。“初次见面。你好呀，陈琪。”
孙茜听到里面有动静，抱着陈宣过来，跟他们打招呼：“你们讲话声音小一点。弟弟在睡觉。”她想陈宣多睡一会儿，恢复精神。
萧默看着软趴趴的陈宣，真可爱，又可怜。随即对下毒的赵萃母子，讨厌起来。
以前在益州，就遇到过大户人家妻妾成群，嫡子与庶子争夺家产而闹出人命的。没想到皇宫里也不过如此，只是一般人家争夺的是金钱地位，这里争夺的是绝对的权势与绝对的地位。换汤不换药，没意思！
“母亲，陈琪没什么事儿。我陪你到前面去吧。”萧默要去前面看御医验毒。
陈琪被他那一句“母亲”，气的往榻上一倒。刚搞下去一个陈宣，又来一个陈恪！真是气死啦！气的咬牙，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床褥上。
林玄素将未央宫做的绿豆糕，跟刚才现做的两份一样拿出一块，单独放在碟子里。再将碟子排成一排，看上去三份没有任何差别。有毒没毒，都由他提前写在纸上，压在盘子底部。
谨慎起见，司药局跟大理寺各派出一名大夫试毒。尝过之后，将答案写在纸条上折起来，放在碟子边上。最后比对的结果，御医给出的结论跟大理寺出的结论一样，确定绿豆糕里添加的毒药是常山，并且没有其他的毒药。
既然毒药出在未央宫，那剩下的林玄素就不好说了，交给陛下做主。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，头顶上的乌纱帽保住了，脑袋也保住了。他跟院判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啊。
“把赵妃带进来。”陈沐已经拿定了主意。
多庆幸萧默是在宫外长大，跟着萧策上衙门，还可以跟着书院的先生们上课，跟着陆雨练功夫。要是在这后宫里长大啊？还真不见得能长大。
太监们立刻去磨绿豆粉，一份不加常山，一份加上这片常山叶子。
御医们在商量着常山的毒性，本是一位很好的催吐药，大量误食的话，也的确有恶心呕吐，腹痛腹泻，甚至便血的症状。大家看到孩子中毒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催吐，吐出来就干净了。谁能想得到所中之毒，本就是一位剧烈的催吐药，这解毒成了加剧中毒……险些误了三殿下的性命啊！
御医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该如何呈报。最后还是院判做主，他承担责任。开始不知道什么毒物的时候，是他做主要给陈宣先常规的催吐，护胃。
孙茜抱着陈宣回来，看他们都垂头丧气的：“诸位都辛苦了。歇一歇。等一下，还需要你们鉴定三殿下中的是不是那个草药的毒。”
御医们纷纷点头。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，御医都是看病为主，林玄素手底下的用毒高手，在制毒，解毒方面更加专业。
院判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，上前一步，压低声音：“贵妃娘娘，没有想到是常山的毒，是老臣的疏漏。若是陛下怪罪下来，请娘娘为他们年轻人求个情。后续三殿下的治疗，还要靠他们。”
“不急。等那边绿豆糕做出来，比对完了再说。你们抓紧时间休息。事情没结束，你们都得陪着一起等。”孙茜现在已经不慌了。不是什么要命的剧毒，也不是重华宫的人干的，她就松了口气了。就算苏妍这个时候杀回来，指着她骂她没照顾好陈宣，她也不怕了。
她现在更想知道赵萃会怎样？她做的，她还疯狗一样乱咬？
孙茜轻蔑地苦笑，真的是够下血本的！真厉害。连自己的儿子一起下毒，就可以洗清自己，说不是自己下的毒了。这魄力，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！
只要陈宣有个三长两短，那陈琪就是唯一的皇子，绝对的皇位继承人。陈沐就算再不愿意，也得收回成命，册封陈琪为太子！够绝。
或者御医都束手无策，只要动静闹得够大，谁都可以走漏风声，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，皇后的嫡子是个病弱的，扶不起的孩子。那结局等同于前者，一样是陈琪成为唯一。
高！实在是高。
不愧是老韩王的女儿，比人家亲生儿子的胆子都大。这要是个男的，如此能忍耐，又如此敢争取，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。
不。如果赵萃是男的，老韩王当年未必就会扶持陈沐为太子了。只有自家儿子不争气，才会想着靠女婿啊！
孙茜吩咐薛砚，去给林玄素看茶，并且要温热，不能烫。
薛砚明白，林大人跑来跑去，现在一定是口渴急了。便准备了一壶温茶，配着一只最大号的茶碗。很适合庄稼地里干完活儿，大口大口牛饮的那种。
林玄素端着茶碗，看着薛砚，有点惊讶：什么时候起，后宫的茶杯，变成了大碗？更迷惑的是，薛大人还在他喝完一碗之后，又贴心地给他倒了一碗，并且眼神坚定地相信他能喝完。
堂堂林家大少爷，大理寺最年轻的正印，捧着碗喝茶，也太俗了。他就算不是李家，崔家那样的贵族，好歹也是个士族嘛。开始怀疑重华宫的审美有问题。
太监那边已经蒸好了绿豆糕，稍微再晾一会儿，就可以给御医们试毒。
御医那边也定好了，院判大人决定自己以身试毒，并且小声地交代其他御医回去之后要做什么。老人家扶正了衣冠，准备好面对陛下的怒火，已经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。
萧默觉得当御医是个苦差事，一直都在抢救，救回来还要试毒。别人中毒是被害，他们只是当差。而之前院判老先生跟几个人商量着谁负责的时候，觉得他们很像是在找一个人去顶罪。下毒的人才有罪，大夫能有什么罪？
陈琪醒来，看着一屋子的人，心情很不好，拉着脸问道：“怎么这么多人？”
萧默讥笑着回答：“因为你呀。”
“你是何人？敢这样与本殿下说话！”陈琪盯着他看，眼神中尽是轻蔑与愤怒。他有信心，今日之后，他就是唯一的皇子，谁也不能再欺负他。
萧默往前走几步，站到他的面前，居高临下：“我是你哥哥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陈琪是后宫年纪最长的皇子，哪里来的哥哥！说完，他突然害怕。想到自己的确是有个皇兄，在他出生之前就失踪了。他眉头拧成一团：“你是陈恪？”
萧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，难道是他长得很吓人？不应该啊！从小被夸好看来着。“初次见面。你好呀，陈琪。”
孙茜听到里面有动静，抱着陈宣过来，跟他们打招呼：“你们讲话声音小一点。弟弟在睡觉。”她想陈宣多睡一会儿，恢复精神。
萧默看着软趴趴的陈宣，真可爱，又可怜。随即对下毒的赵萃母子，讨厌起来。
以前在益州，就遇到过大户人家妻妾成群，嫡子与庶子争夺家产而闹出人命的。没想到皇宫里也不过如此，只是一般人家争夺的是金钱地位，这里争夺的是绝对的权势与绝对的地位。换汤不换药，没意思！
“母亲，陈琪没什么事儿。我陪你到前面去吧。”萧默要去前面看御医验毒。
陈琪被他那一句“母亲”，气的往榻上一倒。刚搞下去一个陈宣，又来一个陈恪！真是气死啦！气的咬牙，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床褥上。
林玄素将未央宫做的绿豆糕，跟刚才现做的两份一样拿出一块，单独放在碟子里。再将碟子排成一排，看上去三份没有任何差别。有毒没毒，都由他提前写在纸上，压在盘子底部。
谨慎起见，司药局跟大理寺各派出一名大夫试毒。尝过之后，将答案写在纸条上折起来，放在碟子边上。最后比对的结果，御医给出的结论跟大理寺出的结论一样，确定绿豆糕里添加的毒药是常山，并且没有其他的毒药。
既然毒药出在未央宫，那剩下的林玄素就不好说了，交给陛下做主。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，头顶上的乌纱帽保住了，脑袋也保住了。他跟院判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啊。
“把赵妃带进来。”陈沐已经拿定了主意。